距離產生美感

新年假期結束前夕，雖然我不用趕著上班，但仍依照上班族的步調，回到僅存在工作的城市。

為趕上預定好的火車，我一大早起床，母親載我到車站搭公車。往車站路上清晨的霧尚未散去，心裡一陣欣喜。應該有三、四年沒遇過晨霧了吧！在新竹生活期間，不太常見到晨霧，而從小到大，至少高中畢業之前，晨霧常籠罩在通學路上，而我總是貪婪地嗅著晨霧沁涼的清香。


也許，在新竹很少見霧，只是因為起床的時間不同？！以前九點上班，我只要八點二十分左右起床就可以了，要是有霧，我出門時八成也散了吧！

抵達車站，下車拿好行李，一班往台中的車快要出發，胖胖的售票小姐吆喝著：「往台中！台中喔！」。

母親說：「要不要搬回家住，妳可以吃我的住我的，薪水妳自己存下來就好。」我隱隱約約感覺到，這話藏在母親心裡有一段時間了，她只是在最後關頭說出來。

我一時間不曉得要怎麼回答。應該是說，我確定不會搬回家，只是不曉得要揀哪些婉轉的字眼來回答。

「不用啦，住外面習慣了。」我拋下這句話，簡短道別後便假裝趕著買車票上車，事實上，也的確快發車了。

我知道母親擔心我的「非上班族」生活，當她知曉我脫離上班族時，劈頭第一句話是：「唉唷！前陣子妳弟去新竹，應該叫他帶一斗米去的！」我楞住，當下語塞。

國中畢業以後，我就再也沒搬回家住過，算算也有十四、十五年了，我不好意思跟母親說，自己一人生活那麼久，已經不習慣住家裡。我也擔心這樣說，母親會有一 堆奇怪的詮釋。而我的性格大概國中畢業後也停止發展了吧，人還幼稚得很，討厭人管、討厭出門還要交代與解釋，總之完全我行我素，要是搬回家住，氣氛肯定不 會太好。

距離產生美感，對嗎？即使是最親密的家人間也是一樣。

我想下次回家母親或許會繼續遊說，我得好好準備一套說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