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閣

10月23日，禮拜六，我清晨六點就起床了，這天是我舉行結婚儀式的日子。與文定那天相較起來，我好睡得多，同樣是前一天午夜就寢，但這次卻一覺至天明，為甚麼呢？我自己也弄不清。

新娘秘書淑惠說，今天眼睛浮腫的情況比上次再輕微呢！我說，洗完澡後就沒喝水了，而且這次比上次好睡。她提到與父母親拜別時要哭的事情。「要哭喔！表示妳對娘家的不捨，我結婚時伴娘還威脅我，不哭就拿針來戳。」「可我擔心哭不出來呢！」「不會啦，到時候氣氛一來，眼淚就不聽使喚了。」

婚禮紀錄攝影師Makoto再次回到房間探我，他說：「我剛剛問媽媽要不要拜別儀式，媽媽的表情很複雜，沒回答。」

我忙問姊姊：「妳出嫁時有拜別吧？！」姊姊嚴肅的點頭。姊姊那時有哭嗎？我忘了。

頭紗掩著臉，右手擎著K君給我的鮮粉紅色玫瑰捧花，左手提裙襬，腳踩2.5吋高跟鞋，從三樓緩緩向二樓前進，舉步維艱。媽媽在二樓沙發上一會兒坐下，一會兒起身，一下子吩咐攝影師不要拍到她穿拖鞋的腳，一下子擔心我的腳被裙子絆倒，又連忙整整頭髮，拉拉衣裳，然後才坐正。

我不確定該怎麼做，我看別人的照片都是跪下來拜別，於是也依樣畫葫蘆，和K君一起跪下來，叩首。相機的快門聲喀嚓喀嚓喀嚓地響不停。

唉，我沒哭。連眼眶酸熱的感覺也沒有......

上了禮車，丟下摺扇，媽媽潑水。

這一天，我真的、真的離家了，正式成為陳太太。